5位纽约华人的ldquo方方日记r

编辑谢祎旻张锐嘉叶荔

“中餐可能是纽约疫情之下

第一个归零的行业”赵勇连锁中餐馆“君子食堂”老板君子食堂哥伦比亚大学店爱心午餐打包中

2月份中国疫情大爆发的时候,很多美国人在推特上评论“少吃中餐厅!”中餐业在美国的整体营业额一下子就整整少了一半。

到3月份美国疫情开始爆发,美国人打砸中餐厅泄愤的案子又出现了好几例。疫情爆发后,留下来点餐的大部分都是亚裔。

君子食堂店员准备爱心午餐

疫情爆发的开头两周,纽约中心区的街上都没人了,营业额一直上不来。这段时间亚裔供应商不开业,外卖菜单上的大菜只能都砍掉。

第三周,我们想出了“爱心午餐”的办法,往医院送吃的,顾客每捐十块钱,医院送一份爱心餐,也鼓励企业捐赠。

同时我们也在搞线上直播。我们这有20-30美金三道菜的周末晚宴,每周多份,基本上一天之内就卖光。

君子食堂美食直播

这些服务推出之后,餐厅的营业额比前两周上升了20%,但要完全恢复短期内很难。我们餐厅的各个门店裁员了80%。因为小时工的工资是门店营业额分摊的,营业额砍了80%,他们每个人能分到的钱还不如去领失业救助金,他们自己也不愿意干。

君子食堂员工纽约Lincoln医院收到60份爱心午餐

疫情刚出来的时候,美国员工都不愿意戴口罩,中国人2月份戴口罩出门都会被美国人看成是有病,偶尔还会被骂“离我远点”,政府直到前几天才强制戴口罩。

美国社会不像中国可以全民动员,保守一点的州都开始抗议政府,要求尽快复工了。

“2月给中国人捐口罩,

3月给美国人捐口罩”

贺小曼

纽约跨境电商仓储物流公司创始人疫情开始以后,因为我们客户主要是中国电商,中国当时封城,公司不开门,员工不上班,中国公司不运营,导致我们仓库没有货去运转。但房租水电费每天要交,资金来源拮据,我们努力撑了一段时间。

在那段时间里,我们仓库很空很闲。听到国内工厂不开工、口罩医疗物资短缺,美国这边物资充足,所以我们联系了美国的一个口罩工厂,采购了件防护服,捐到了医院。

其实当时我们的公司收入非常微薄,员工超时工作,也没有加班费,但员工听说我们用公司资金购入防护服捐物资的时候,所有人一致赞同。

后来,中国疫情有所好转,疫情蔓延到了美国。员工是不愿意来上班的,尤其是平时坐地铁等公共交通通勤的,因为纽约的地铁有多脏、人流量多大有目共睹。

我们进口了一批口罩库存,本来准备供应美国的电商售卖。当时在纽约大学手术室工作的护士长问我有没有任何口罩资源,一次性的、医用的都可以,医院给护士发的口罩,只够两三天换一个,一线护士真的只有这一点点资源,丝毫不夸张。

我问她可医院的采购部门,这样我可以大批大批地为你们进口,提供资源,医院的回复是他们对进口的口罩有非常严格的要求,没有官方认医院的。

受捐的美国医护人员给小曼发来的感谢短信

我感觉真是非常悲哀,医院不光没有尽到保护员工的义务,还要医护人员既冒着危险在一线工作,又自己想办法私下去找资源。

目前美国的口罩还是完全短缺的状态,我觉得至少90%的物资都是从中国进口的,因为无论是普通医疗物资还是专业N95口罩,只有中国才有这么大的生产力给美国提供这么大的需求。纽约州州长也说过,阿里巴巴给美国捐赠了万个口罩,还有其他企业的捐赠。

“医院全部在超负荷运转”

李晋

纽约威斯特柴斯特医学中心神经肌肉室主任

这次疫情爆发之后,直到3月15号,医院的规定都是病人要戴,医生护士不需要带。再往前一个月,医院是明令医生不准戴口罩的,因为不能制造紧张空气。

进入战备状态后,医院各个科室的ICU和手术室都改成了新冠重症病房,一层楼多张病房2-3天就能改好,主楼现在一共有多张成人病床,住的都是新冠的重症病人,其他病人都搬去了新修的门诊楼。

纽约威斯特柴斯特医学中心感谢社会捐助

医院也是检测新冠的中心,觉得自己是疑似病例的需要家庭医生开单子,没有家庭医生的就打电话来预约检测。

我们一般会问他们五个问题:有没有发烧?有没有咳嗽?有没有呼吸困难?有没有和确诊的人接触过?有没有去过中国?疫情蔓延到全球后,可能会问有没有去过意大利,现在美国其他州的可能会问有没有去过纽约。

筛选合格之后,医院就会开车去到一个地方搭上棚子,预约了的病人也会开自家车来,把名字和电话号码写在一张纸上,放在挡风板的下面,再出示一下驾驶证,通过这三道关卡护士就可以确认病人的信息,再各自摇下车窗,护士把棉签从病人的鼻子伸到咽喉后面去,整个过程1分钟不到。

没有车的家庭就只能走路去检测,有些地方一个人隔2米,排队的人很多,确实会出现交叉感染的问题。

李晋接受CCTV采访

检测过后,轻症的一般留在家里或者去美国中央公园、教堂、展览馆改造成的“医院”,医院的病房只收需要呼吸机吸氧的重症病人。新冠会死人,我们一开始都很焦虑个人防护的问题。

物资我们是不缺的,我所在的华人医师协会刚给武汉捐完物资,医院捐助了8万个外科口罩,4万个N95口罩,还有一台呼吸机。我原先北医的同学听说纽约疫情之后,也在往这边捐。

但CDC的指示随时在变,一会说N95戴一天再换一个,一会说戴一个就换一个,一星期前才通知说每个医生必须戴护目镜。

李晋和同事收到华人医师协会的捐赠

美国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城市是封城的,顶多是非基本服务的人员都在家待着。而且美国人一直认为病人才要戴口罩。

纽约州几天前才要求每个人必须戴口罩,但也是说用围巾把鼻子和嘴捂住就行,CDC出了一个教你怎么用皮筋和毛巾制作口罩的教程,纽约市长都在示范,但这也是考虑到有无症状带毒者,让大家不要传染给别人。

“华人团结起来,

可以产生巨大的社会影响力”

何雨

纽约否画廊创始人

3月中旬纽约疫情开始严重。而我和其他一些同事也都陆续开始出现新冠症状。

我想去CityMD检测,但是因为没有发烧,这时我才得知,如果症状较轻,即使有跟新冠患者密切接触的经历,符合其他所有症状,也都得不到检测。医生说,你有可能是得了新冠,但是我们无法给你检测,你自己吃普通感冒药吧。但那时候,连普通的流感药在超市也接近脱销。

何雨的朋友圈

何雨和朋友诺亚每周末开卡车出去送物资

我去CityMD时,发现连诊所的前台都没有任何防护,甚至连基本的医疗口罩都没有。美国的医疗系统存在很大的问题,检测能力远远不足,医务人员没有防护,没有给民众传达正确的信息,民众生病也得不到救治。

我开始在朋友圈联合朋友们发起募捐活动,很多中国人积极响应,但也有人很紧张,害怕自己捐美国的事情被朋友指责。我们在Twitter上发出募捐的消息,得到的第一条留言是:“我们不要中国货,上面带着细菌。”

但活动进行一周后,推特下的评论风向也变了。开始有美国人在留言里直接回击那些负面的声音。感谢声越来越多,还有人想来帮忙,提供货源信息。

何雨和物资合影

有一次,医院门口的保安问我能不能分给他两个N95口罩,他每医院,仅仅因为工作性质不属于医护人员,就不给他发口罩戴。

还有一次我们在instagram上收到一个陌生人的消息,她说她只需要2个口罩,她不是医务人员,但也是外围医疗服务的。医院的,但我们是有自己备了20个N95,还有些散的医务口罩,如果他们愿意可以过来拿,我就拿出了两个给他们,估计他们会戴很多天。

我感觉美国的感染率比中国高多了,目前我身边听说的就有8个确诊案例,都是我认识的人。纽约是因为人口密度大,国际流动多,听说工业大城底特律会成为下一个重灾区。

医护人员给何雨返来的照片

美国政府给大家发的短信是“在公共场合必须有facecovering,遮面的东西”。它真的不敢直接说戴“口罩”,因为你让我从哪找口罩?根本买不到,普通便利店没有。昨天我们又收到一条纽约市政府的短信提示,要求普通人不要戴医用口罩,以免挤兑医疗物资。这让人真是生气。作为政府,应该想办法解决短缺问题,而不是让市民牺牲自己的基本防护。

大医院的物资短缺情况好一些,小医院和养老院捉襟见肘。新泽西州和长岛市的养老院纷纷爆出七十多位病人和医护感染死亡的消息。医院住着很多退役军人,经历了二战、越战,却没有熬过新冠。

医护人员收到物资

美国医护人员的现状是没有防护服,医院只发隔离服(isolationgown),用纸做的那种。医院采购部门的人问我们哪里买防护物资,我推荐他们防护服(protectivecover-all),但他们不要,说只要隔离衣就行,因为他们买不起,防护服一件要27美金,现在从中国买一件就是人民币,一个月之前是,隔离衣一件只要2美金。但是连这种隔离衣也不够用。

我最早对接的一个医生是布鲁克林Brookdale医院的。我给他送N95口罩的时候,他告诉我当天收了8个病人全部确诊。医院一周只发一件隔离衣,穿坏了就没了。

这位医生第二天就感染了,在家养病。上周我联系他,他说身体刚恢复了,第二天又要上班了,连护目镜都没有就又上班了,我问不应该是要隔离14天再上班吗?他苦笑了一下。就感觉特别绝望。

医护人员给何雨发来的手写感谢卡

医院的“物资稍微供应上来了”的概念,是说一周可以发5个口罩,5件隔离衣了,绝对不像是中国后来做得那么好。

之前我们捐助物资的时候,医院,但医院官方给出的联系方式都特别不靠谱。我本来很想捐哥大的医学中心的,因为在那边有两个认识的朋友,但后来跟哥大聊了几次,每次他们的回复都很官方,说他们只有工作日上班,每天5点就下班了,下班之后不接受捐助。给到我们缺乏物资的清单也都是洗手液这种小物。

何雨和西奈山的护士黛安娜交接物资

“N95forNYC”在大纽约地区的捐助地图

当时正好一个纪录片团队正在跟拍我们,我就问能不能让医院领导。医院是不愿意接受采访的。医院还是禁止医务人员发声的,禁止他们对媒体讲话,动辄就是以开除为要挟。

何雨和诺亚的运输团队接受媒体采访“中国病毒”的说法,

其实是在把人和人分开”

潘戈

心理潜能教练

3月14日潘戈和教授们演示客户催眠咨询

3月12日开始连着4天,纽约就出了一个“超级传播者”,有人甚至叫他“毒王”,曼哈顿一下有了几十近一百个病例。

那些天突然之间,9点的高峰时间地铁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街上人也少了很多。我是硬着头皮去的。本来我们习惯见面拥抱都取消了,很多身体接触的练习也都避免了。

3月19日,有一次出门采购,医院,看到候诊的队伍从急诊室排出来,一直排到了街上。我回来查了一下数据,那天纽约市已经确诊4千多,原来自己住的布鲁克林当时还是纽约市五大区里确诊人数最多的。那次大师课之后我们所有线下活动就都取消了,一部分线下培训的课程转到了线上。

空无一人的纽约街道

当有人讲“中国病毒”的时候,是在把人和人分开,把人分成了你是中国人,我是美国人,你是亚洲人,我是白人,其实是在分离人性。

越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越是应该团结在一起,来想怎么样一起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而不是说通过分离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认为这是你的问题,让这个情况变得更糟糕。

潘戈给大纽约地区清华校友会做沟通力和情绪管理讲座“疫情危机中,华人的心理问题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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